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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現在為您播報一則新聞,在新北市往羅東,位於九彎十八拐前的路段,發生一起車禍,肇事者駕駛逃逸,警方正在積極的偵查中。死者是一名女性,大約二十三歲,是失蹤人口名單之一......。」

御炆坐在引擎蓋上,聽著收音機的播報,嘴角不自覺地彎起邪惡的笑容,甩了甩腦袋,嘆了一口氣,像是為了死在車禍下的年輕女性而惋惜。

御炆一把抓起收音機,拉開車門,直接把收音機往副駕駛的方向拋去,收音機則是機械式地持續播報下一則報導。

御炆一腳老練地跨進車內,壓下收音機的電源鍵,一手拉上車門,一手扭開鑰匙開關,引擎隨著御炆腳踩的角度而轟轟作響,接著大力一踩,車子隨即像是拖韁的野馬般,衝過路標,奔馳在黑白分明的馬路上。

綠色的路標清楚地寫著白色的字──羅東10公里。

御炆手肘擱在車窗上,手撐著臉頰,看著無數微綠的樹木與夜空,不斷地從眼前的擋風玻璃飛逝而過,腦海中也漸漸的浮現出與她的許多回憶。

『那個......司機大哥我有一點趕時間耶!』這是她遇到御炆時所講的第一句話,臉上泛起不好意思地莞爾道:『可不可以麻煩你開快一點呢?』

『那個......。』御炆愣了愣,猶豫地抓了抓頭。

『錢的話沒有問題的,要多少我都給。』女子深怕御炆會拒絕,接著又補上一句:『我出兩倍的錢,可以嗎?拜託你了!司機大哥。』

『可是......。』御炆微笑道:『小姐,你還沒有跟我說要去哪裡,我不知道要往哪裡趕啊!』

『啊啊,真的嗎?真是不好意思!』女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『我要先去羅東,的......,等一下在指給你看好了,這裡我不大熟。』

『好的!』御炆迅速地打檔,扭頭笑道:『麻煩妳坐好囉!』

御炆大力一踩,車子隨即朝前直衝而去,女子嚇的驚叫了一聲。

『不好意思,妳沒有事吧?』御炆一面開車,一面焦急地充滿歉疚的問道:『有沒有受傷啊?』

『沒有,我沒有事。』女子連忙搖頭回應:『我只是沒有想到司機大哥會、會開的這麼猛。』

『呵呵,我叫陳御炆,可以叫我御炆或鴨子。』御炆搔了搔頭,接著說:『叫我司機大哥,聽起來還蠻奇怪的。』

『對、對啊!你看起來蠻年輕的說。』女子笑道:『我叫李佳純,叫我佳純就可以了。』

『佳純啊,這個名字取的不錯喔!』

『是、是嗎?』女子害臊地低下頭『謝、謝謝。』

御炆用後照鏡看佳純一眼,輕笑一聲,視線移回擋風玻璃上,微綠的樹木跟夜空不停地向後飛逝而過,回憶像是有人拿遙控器壓下快轉鍵似的,景物飛逝的越來越快。

突然有人在前方向御炆招手,御炆瞧了後照鏡一眼,佳純卻已經不在後座,仔細地朝前方一看,向御炆揮手的人正是佳純。

車子一停在佳純的身旁,她卻沒有跟平常一樣拉開後車門,只是敲了敲車窗,伸出食指指著車門開關。

御炆一臉疑惑地側身,伸手拉起車門開關,佳純開心地打開副車門,毫不猶豫的一腳跨進車內,順勢地將車門帶上。

『妳、妳不是......。』御炆皺起眉頭,狐疑地問道:『不是都坐在後面嗎?』

『我、我今天比較想坐在前面嘛!不、不可以嗎?』佳純羞澀地臉頰泛起紅暈,手指不自在的互相轉圈『不然我去做回後面好了!』

『欸!等、等一下。』眼看佳純正要跨出腳,走出車外時,御炆連忙抓住佳純的手『坐前面,沒、沒有關係的!』

『喔、喔!』佳純愣了愣,關上車門後,視線不時的飄向御炆抓住的那隻手,御炆才意識到的收回手。

『對、對不起。』

佳純只是搖了搖頭,表示自己不在意,接著手撐著臉頰看向窗外,御炆朝佳純身旁的玻璃看去,玻璃上的佳純嘴角微微上揚,像是在為剛剛他的行為而偷笑。

『今天也是去那邊嗎?』御炆打一個檔次,扭頭問道:『還是要去哪裡呢?』

『一樣的地方,拜託你囉!』

踩了幾下油門,引擎隨即發出轟轟的聲響,御炆輕笑了一聲,好心地叮嚀:『坐好囉!準備出發了。』

御炆重踩油門,像是看到紅燈跳到綠燈的賽車,拼命地朝前方奔馳著。

『對了!昨天我一直想著一個問題,都想不出答案。』佳純一面說,一面轉回正面,緩緩地低下頭,頭髮順著動作一絲絲地垂下,讓人看不出佳純的表情『你、你可以幫、幫我解答嗎?』

『好哇!』御炆轉頭看了佳純一眼『不過我不能保證可以幫到妳喔!』

『你一定可以的啊啊啊啊啊......。』

『跡......。』

御炆急踩煞車,輪胎跟有些小石塊的柏油路互相摩擦,發出駭人的聲音,兩人因為慣性而身子往前飛去。

御炆有拉上安全帶,而有彈性的將身子拉了回來;沒有拉上安全帶的佳純,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傾,嚇到閉上雙眼大叫,御炆連忙伸出手護住佳純的頭,就這樣直接撞上前方的置物箱。

『嗚。』御炆因痛而忍不住喊出悶聲,咬著嘴唇,表情看上去很痛苦。

『對、對不起。』佳純一臉擔心,輕揉著御炆的那隻手掌『這樣很痛吧?』

『不會啦!』御炆有些害羞地緩緩收回手『是我不對,我不該突然緊急煞車的。』

『不過啊......。』御炆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,側身伸出手,幫佳純拉上安全帶『沒有用安全帶,等一下小心又會飛出去喔!』

御炆在拉安全帶時剩下一個指節的距離,佳純頓時心跳加速,血液在體內亂竄,臉頰整個紅了起來。

御炆拉上安全帶,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,佳純見狀,伸出環抱著御炆的脖子,害羞的表情在佳純的臉上展露無遺。

『剛剛不是說有問題要問你嗎?』佳純柔柔地說:『我想問的是,我好喜歡你,不過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,你喜歡我嗎?』

御炆聞言,愣了愣,旋即臉上泛起淺笑回答:『喜歡,我當然喜歡妳囉!』

佳純臉上紅暈更盛,開心地吻上御炆的嘴唇,最初御紋嚇的想推開,不過最後開始回吻佳純,兩條小蛇不停地在中間纏繞著,御炆享受地閉上雙眼,睜開雙眼之後,御炆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回駕駛座,佳純正拉開後座的車門,默默地的跨進車內,順勢的帶上車門。

『今天一樣。』佳純冷冷的說:『去羅東的那邊。』

『怎麼了嗎?發生什麼事情?』

佳純只是別開頭,簡單的回答:『沒有。』

御炆見佳純不想說,只好摸摸鼻子,迅速的打了一個檔次,向目標奔馳而去。

『我、我覺得......。』佳純打破沉默,語氣一樣冷淡,語調中絲毫沒有任何感情的說:『我覺得我們應該分手了!』

御炆聽了急踩煞車,詫異地轉頭問道:『為什麼?我又沒有出軌,我又沒有做對不起妳的事情。』

『不是,不是你的問題......。』佳純有些哽咽地回道:『是我覺得我們個性不合,我們不適合在一起。』

『那......,我哪裡做錯了?妳可以跟我講啊!』御炆的情緒接近崩潰的邊緣,音量不知不覺地大聲起來『我可以改,我真的改可以,妳不要離開我啊!』

『來不及了!來不及了!』佳純的臉龐不斷地滑落不捨的淚珠,語調中帶著些許的鼻音『我們已經不可能了!』

『為什麼......?』

『碰!』

御炆想追問下去,佳純卻早一步逃開車子,狠狠地甩上車門,這一甩,徹底的把御文的心甩碎了,恨!心底緩緩地變的空虛,恨意頓時在心底快速的萌生,像是寶特瓶緩緩地倒掉水,空氣快速的取代了水的位置,,充斥在寶特瓶裡,御炆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,暗自下了一個決定。

隔天在同一個時間,同一個地點,御炆看見前方有一名女子,站在馬路邊像是想攔計程車,御炆確認那名女子就是佳純時,快速地上打一個檔次,毫不猶豫地將油門壓到底,朝佳純撞去。

『碰!』

劇烈的衝撞聲響起,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從引擎蓋衝上擋風玻璃,御炆朝後照鏡一望,看見佳純從後車廂掉了下去,隨即煞車,打上倒車檔,重新往佳純的身上輾過去,再次打回上一個檔次,頭也不回的向前狂飆,離開命案現場。

御炆回想到這,眼淚不爭氣地滑落臉龐,御炆拭去淚水,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。

「叭叭!」

驀地響起喇叭聲,御炆頓時回神,眼前早已被燈光照的一片雪白。

「shit。」

御炆方向盤趕緊拼命地往右打,繞過前方的車子後才緊急煞車,逃過車禍的御炆不停的喘息著,手掌由上而下地抹了一把臉,點開音響放著最近流行的音樂,稍微緩和一下情緒後,才又開始按照原來的路線奔馳。

「可惡!那個死女人,想嚇唬我?」御炆忍不住凶狠地咒罵一聲。

不久,眼前突然出現一位女子向御炆揮手。女子身穿的帽T,戴起的帽子遮住臉龐,不禁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逃犯。

「呵呵,舊不去新的不來,我就好好的來玩玩。」

御炆在女子的身旁停車,女子一跨進車內後,御炆下意識的撇了後照鏡一眼,忽然覺得這位女子很眼熟、感覺非常熟悉......。

「羅東,謝謝。」女子冷冷的說道。

「好的!」御炆再次看了女子一眼「請問我們有見過面嗎?」

女子毫不猶豫的回答:「沒有,我第一次遇到你。」

「是嗎?」果然是錯覺。御紋說服了自己後,踩下油門,開始往目的地移動。

「對了!」女子突然打破沉默,冷冷的問:「不久前這附近發生過車禍,你不覺得我在這裡攔車很突兀嗎?」

「我沒有想這麼多耶,法律又沒有規定客人不能出現在有發生過命案現場的地方......。」御炆開玩笑的回答:「如果有這種規定,那很多地方都不能做生意了!」

「呵!」女子輕笑了一聲,接口:「我喜歡你這種個性,這樣吧!我就告訴你,最近那場車禍的秘辛吧!」

──哼!你想告訴我?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而已,我就看妳要怎麼掰!

御炆一臉像是笑話似的,心道。

「那場車禍啊!就是一個該死的計程車司機,女友提分手不爽,隔天就開車撞死了那名女友,而且還輾兩次,當場駕駛逃逸,也不想想那女友為什麼不能跟他交往,那是因為她們全家要搬離台灣,怕會延誤到那名該死的計程車司機,所以才提分手的......。」

御炆聽到這裡心都涼了一半,原來佳純是因為這個才......,不過她怎麼會知道這些?難道......!

「妳到底是誰?」御炆眼神充滿驚恐地瞪著後照境的那位女子,顫抖的問:「妳怎麼會知道?」

「你忘記我了嗎?」女子不急不許地摘下帽子,臉上彎起一抹邪惡的笑容「我是李佳純啊!」

那個臉,那個熟悉的臉,眼袋下那顆迷人的美人痣,還有髮型,是佳純沒有錯!

「佳純,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......,對不起。」御炆崩潰地說。

「來不及了!」佳純怒吼:「你去死吧!」

佳純遮住御炆的眼睛,御炆胡亂的向左打,撞上護欄後,停在護欄前。

突然後方有一輛車子毫不猶豫地朝御炆的車子撞去,碰地一聲,護欄承受不住強大的撞擊,御炆的車子隨著護欄飛出懸崖外,翻落谷底。

看著車子掉落懸崖,車子走出一位男子,看著自己的傑作,臉上掛上滿意地笑容,回首問道:「寶貝,這樣可以嗎?算是完成任務了吧!」

車內的女子,眼袋下有著一顆迷人的美人痣,臉上旋即泛起美麗的笑容:「當然可以囉!親愛的!」

男子笑了笑,回上車後,稍微倒車了一下,接著男子向上打一個檔次,朝前方奔馳而去,他們像是沒有看見似的,留下一名女子在原地,奔離現場。

在車子的車尾燈消失沒有多久,女子招了一台計程車,焦急的跨上車子,順勢的將車門帶上。

「那個......司機大哥我有一點趕時間耶!」女子的眼帶下有著一顆迷人的美人痣,一臉著急地說道:「可不可以麻煩你開快一點呢?」

「那個......。」計程車司機搔了搔頭,不好意思地回道:「小姐你還沒有跟我講妳要去哪裡,我不知道要往哪裡趕啊!」

「啊啊,真的嗎?真是不好意思!」女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「麻煩妳帶我去羅東。」

「好的!請坐好囉!」計程車司機好心地叮嚀著。

司機快速地打了一個檔次,朝著目的地奔馳而去,奔向了一條不歸路。

〈全文完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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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夜凜諸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